不知跑了多久,卓磊光跌跌撞撞快要跑不动了,而卓雅月依然不断远离,终于消失在卓磊光视线之中。
内心如同被凿开一个大洞,任由绝望的寒风钻进去,卓磊光深陷绝望。
他无力跪倒在地上,抱着头无助地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周围景色也变了,从一片昏暗变成一片洁白。周围开始有其他人出现了,大家都形色匆匆,都是一些穿白色衣服的人……
“医……医院?”
卓磊光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中,他就这么跪倒在走廊中间,可是来往的护士和医生仿佛看不见他,当他是空气。
医院里非常嘈杂,这种感觉卓磊光非常熟悉,是那种让头快要爆炸的嘈杂。他忍着剧烈的头疼,慢慢向前走着,他要继续找姐姐。
“呼,呼……”
嘈杂的人声中,开始有一个明晰的声音逐渐出现。滴、滴、滴、滴……那毋庸置疑是一种医疗器械的提示音。
“这是谁的病房?”
终于他走到一间病房门口,在这里滴滴声最为响亮,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可是门口的名牌确实空的。
正当他准备开门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高大威严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爸爸?!”
卓磊光近乎尖叫出来。
“磊光?你怎么在这里?”
卓磊光哭着抱住这个男人,他甚至忘记了一直以来的恐惧感和不信任感。
“爸爸!爸爸!是谁在这个病房里啊?”
“……”
“爸爸,求求你告诉我吧!”
“这个……唉……”
男人一再迟疑,不愿意告诉卓磊光,然而直觉告诉卓磊光,马上将要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了。
突然,那规律的滴滴声,变成了长音。
“啊!”
卓磊光思考凝固,随后一股巨大的绝望与悲伤从心底溢出。
他猛地从男人身边的空隙钻进了病房,护士们簇拥着在床边,医生站在人群外叹气。
卓磊光终于看到了那个床上的人。
“姐,姐……?不,不对,是……”
在洁白的病床上,一个女人躺在其中,身上连着各种管线。明明这个人卓磊光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他一瞬间却犹豫了。
“雅月啊!我的雅月啊!我的女儿啊!!!”
在床的另一侧,一个女人爆发出了哭喊,推开围着的护士趴在床上。那人卓磊光很确定,就是顾阿姨。
所以说,病床上的人就是卓磊光的姐姐卓雅月。
床边的心电仪上已经是一条直线,那长音是正如同加拉尔号角,吹起象征悲剧的长鸣。
“你们救救她啊!继续按胸口啊!我女儿还有救啊!”
护士们已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绝望的母亲转而又愤恨地揪住医生的白大褂。
“你为什么只看着,我女儿要没了啊!!!”
“顾女士!请您冷静!病人的心脏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本来就是严重的先天房室缺损,可是家属一再要求动手术,签了字就应该了解这个风险!”
“那你要我怎么办!!!放着不管她,她还是要死啊!”
“说到底是危重风险很大,需要严密看护和检查。我们这边意见一直都是保守处置比高风险手术好啊。”
这里的人又变得无视卓磊光的存在了,卓磊光内心出乎意料的宁静,他走到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