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辽安地偏,乡下人别说是读书,就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能去书院里上学的,皆是有些家底人家的孩子,可现如今,他们西家屯里出了个秀才公,还是头名。
等衙役一走,乡亲们才敢围过来问话,「这秀才头名是不是可以做官了?」
「哎呀,小北要做官了?」
「还叫小北?得叫秀才老爷了。」
一旁的张天成实在听不下去,拨开人群:「瞎囔囔个啥,秀才能做什么官。想要做官还得往上考,只要中了举人便有机会为官。若是能中进士,那便是前途无量。」
「刚刚官爷不是说小北中了头名嘛,那咱们小北肯定能中举人。」
「行了行了,别凑热闹了,作坊还没建完呢。」村长突然吼了一嗓子,乡亲们一哄而散。
虞薇念拿过喜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小北学问不差,可毕竟学业荒废了好几年,只当这次童试小北是去教练手,没成想竟考了个解元回来。
此等大喜事,自是要庆贺一番。
作坊的事交给了谢惟安,虞薇念留在了屋里,同李氏商量起酒席事宜。
酒席设在三日之后。
一大早,谢惟安就赶着牛车去城里拉昨日定的鱼肉和酒水。乡亲们也早早的过来帮忙,还备了礼。
平日里吃喜,随的多是些米菜。今日个个出手阔绰,随得份子钱少则三五十文,多则一百文。
过了巳时,村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生面孔。其中不少是乘坐马车来的,备的礼极其丰厚。就连何员外府上,都差了二少爷前来道贺。
「老夫不请自来,想讨杯喜酒喝,还望小娘子莫要见怪。」说话的,是城里望月楼的掌柜。
早在昨日徐师爷收到请帖时,他就命人备了厚礼。虞家来自关内,又听闻虞秀才的父亲曾是离阳县学的山长,算得上是一方大儒。
而今虞秀才高中解元,书院里的夫子更是对其称赞有加,断言此子将来必能高中。虞家小子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又听闻虞秀才的姐姐也是个奇女子,逃荒来的西家屯,只短短两三年便攒了些家底。
那朝天椒便是出自她手,他原也是想购些朝天椒送去东家的商铺,奈何全被周伯恩包圆了。碍于周伯恩的背景,他不敢去抢这门生意。但谁也不知日后虞家还会不会再出什么新鲜玩意。若是有,他也想分上一杯羹。
再者,能把请帖送去县衙里的,可见这虞家同徐师爷是有些交情的。是以得知虞家今日大开筵席,宴请乡邻。他便厚着脸皮着借着贺喜的由头,想与虞家攀上些关系。不若等来将来虞秀才高中,他怕是连虞家的门都进不得。
同他想法一致的,还有各地的乡绅商贾。如此,今日西家屯里才来了这么些陌生人。
大喜的日子,别儿个来讨喜酒好,总没有赶人的道理。可来的人实在太多,虞薇念只得先将人引到桌前坐下,又忙让王二帮着去再借些板凳桌椅过来。而谢惟安早在这些人来时,又赶去城里买菜。
原本定的是八桌酒席,将全村老少都请过来也是够坐。结果因着这些人的到来,硬是再添了四桌,凑了整整十二桌。院里摆不下的,就摆到了院外。
这等场面,在这乡下的小村里,实属壮观。
而后院里烟火蒸腾,五婶子抡着蒲扇使劲扇灶火,大铁锅里五花肉「咕嘟嘟」翻着油花。另一口大锅上的蒸笼里,也冒出扣肉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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