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沈娥后背一僵,窜出一股寒气儿。扶着枯木的指尖不受控制的颤起。
一侧的容朗和王妙怡等人,则是在王守应出声之时,便都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一袭紫衣的男子乘林雾而来,腰间玉佩轻晃,冷冽的声音仿佛淬了寒冰。
「下去。」
他这一句,或许让人人摸不清头脑,可王守应多年与人打交道,自是听出来了。
赶忙招手让人将王妙怡和容朗带下去,随即动作极快的带着人迅速屏退。
沈娥后背浸出湿汗,她隐约听见身后之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可却仍旧僵着,没有动作。
她甚至分不清。
此时她是不愿转身,还是不敢转身。
可来不及她多想,那人温热的手掌便穿过她的腰际,将她揽进一个有些湿寒的怀抱。
她身子倏然一僵,谢时浔的掌心微微向前移动,一点点扣上她不明显的肚子,一字一句落在她耳畔。
「所以,夫人还要带着我的孩子跑到哪儿去?」
*
沈娥是被谢时浔抱着坐一路下了山径,最后山脚坐上马车,一路回了她第一日进的酒楼。
她并未有多的反应,抑或是说自谢时浔靠上来的那一刻,她既没出声也没动作。
只是心底泛起的恶心却怎么也压不住,面上的神色愈发白了些。
酒楼的老板与她那日见到的不同,动作拘谨恭敬,显然是被人提前敲打过了。若是从前她可能并不在意,可如今两人的身份骤然转变,却处处让她不自在。
她二人,本就隔着天堑,终归不会有善终!
谢时浔一路将她抱进二楼的厢房,陆影带人在门口不远处层层守着。
她半靠着软枕,静默待在一处。
谢时浔垂眼瞧她,眼底神色晦暗,刚想启唇——
厢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束着马尾,身着黑衣的女子拿着药箱快步进来。近前抬手行礼:
「主子,夫人。」
谢时浔微微掀了眼皮,侧开一步,将身侧床榻旁的位置让了出来。
「夫人,我来为你诊脉。」
束冠女子半跪在榻前,不紧不慢出声。却未得到回应,心下一愣,有些迟疑的瞥眼朝一侧看去,却正正对上谢时浔冷寒的眸子。
束冠女子脖颈一紧,只能自顾揽过沈娥垂在床榻处的手腕,低声道:「夫人,得罪了。」
半晌,束冠女子将沈娥手腕轻轻放回,才立起身。正对上一侧的谢时浔,恭声道:「主子,夫人此时身体脾弱,急需好好休养。腹中胎儿因着前几日用了安胎药,此时并未有什么大碍,只用再开些滋润母体的汤药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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