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在公立学校教书,现在一个人带好几个班,忙得晚上出来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说节假日了。”
“公立学校是这样的,就是忙,就是跟学生打交道,不用想别的,我们私立学校可就不一样了,每个老师和学生都要为学校的未来负责。”说完,中年人盯了一眼妹妹。
“哼哼,”我笑了几声,“不过那几个班的学生她提起来就和提自己的孩子一样,熟得不得了,学生也没一个不听她话的。”
“嗯?”中年人盯向我,“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最近刚当上老师有点儿感悟,想着您也是个年级组长,应该经验感悟啥的都比我丰富,所以跟您探讨探讨。”
中年人点点头,“那你说吧。”
“前几天跟我恩师通了个电话,再结合我这段儿时间的实践经验,啧,我感觉啊,这个教学工作啊,确实得经常花点儿时间和心思在上面,这要是不多跟学生接触啊,那可就号不准学生的脉啦,这要是脉号不准啦,说什么话可都难进学生的耳朵里咯。”
“嗯?”中年人眉头一皱,“你在暗示些什么?”
我一脸无辜,“我没有啊,这种事儿对您来说想必都是常识吧。额,对吧?”
“你觉得我不知道!”
“那不就对了嘛!既然您知道,那就当我班门弄斧啦,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与您分享我的感悟,希望您不要介意。行,您吃好。”
中年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但却闭口不言,而是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我们,好像在看两个即将受审的恶魔。
我敢肯定他并不相信基督教,但他眼中的仇恨不像是对于人类的怒火,除了仇恨以外对于我们凄惨下场的笃信也让我有点陌生。
这不像是一个像他这样“经典”的人会有的眼神,倒像个邪教徒。
我有点后怕,跟妹妹出了门后我嘀咕了一句:“我是不是画蛇添足了?我承认我有点情绪化。”
“你是在帮我出气,我知道的。”妹妹踮起脚尖摸了摸我的头,“咱们又没干错事,怕什么?”
“或许有更得体的办法吧。不过,如果我转移了一点火力,也不是不行。”
“什么火力的,咱们还怕他?”妹妹抱着双臂,“只会嘴上说说的老东西。”
“嗯,”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拿出手机,“妈呢?该不会还在厕所里呢吧。”
“我去看看?”
“我发个消息就行。嗯?贾钟他们说家长来了,先走了。”
“他们不是说待一天吗?这就走?”
“毕竟是家长来了,总比在我们这里好。”
妹妹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还说别的了吗?”
“贾钟有点儿——嗯,担忧我们,还有他捡到了一部手机,上面写了给我,他放柜台了,让我拿一下。”
“手机?”
“嗯,去看看。”
……
我们去了饭店的柜台,发现在那里我那个便宜哥哥正在买单,为了避免尴尬我想找个地方坐会儿等一等,但妹妹却没有回避的意思,她应该还有不少火气,结果我们两个站在原地,谁也没拗过谁。
便宜哥哥用手机支付后,看到了柜台里的某样东西:“这手机是不是给一位老师的?”
“没错,您认识他?”
“姓罗的先生吧,我是他哥。这顿饭就是我请他的。”
“好的,请您交给他吧。”
“不好意思!”我立刻走上前去,夺过手机,“给我就行,我就是那个学生口中的罗老师。”
店员有点尴尬,“好,好的,先生。”
“我的学生被谁接走了?您看到了吗?”
“嗯,好像是他们的父亲,有酒气。我记得很清楚。”
“他们怎么走的?”
“可能是打车吧,我没多看,不过好像那一对姐弟吧,有点不自在。”
“好的,打扰您了。”我把手机踹进兜里招呼着妹妹头也不回地走了,没跟我这个便宜哥哥说一句话,但要提一嘴的是,我这个便宜哥哥打扮得还蛮得体的,抽烟是抽烟,身上的味道却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