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不必试了,那婚服为他量身定做,除他之外无人能穿。”
他盯着江林那张淡漠的脸,抬手将一坛酒,放在他面前,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上好的蛇血泡酒,江林你可要好好尝尝。”段白表情虽然笑眯眯的,但半点不见温和之意,眉眼间像是狰狞的衍兽。
江林淡淡的看向段白,他双眼的魔气被驱散,如今已经能够视物,他视线和段白对上,清凌凌的,不恨不愤,只是抬手轻轻砸了那壶酒。
淡粉色在地上如同泼墨般化开,酒气混杂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砸吧,玄蛇自愈能力强,就算我放再多的血,也无事。”段白半点不生气,手臂撑着木桌端详着江林的脸:“江林,三个弟子,赵天肃因你而死,朱子澄和佘离都因你备受折磨,你更心疼谁呢?”
清树真君眉目如同谪仙不染尘,毫无半点情绪波动般,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无视眼前的人。
他这种无视的态度却是段白最不能忍受的,他抬手捉住他的下颚,让他对上自己的视线,双眼深藏的嫉妒,几乎不能自抑,“你说啊。”
江林也只是静静看着他,眼神露出丝丝嘲弄,段白极恨的松开手,站起身来,气息不稳,“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大婚之日,魔界乌云尽散,金光乍现,云开天晴。头顶仙鹤盘旋,仙灵献祭,江林坐在铜镜之前,任由侍女打扮,他手指动弹不得,被段白施下傀儡咒,只能任由傀儡般摆布。
额前坠着珠子,眉眼间多了一丝凡尘的美艳,原本清冷的五官,在粉黛的加持下变得更加精致夺目,薄唇点朱,黛眉青山,美得雌雄莫辨,浑身气质更加从犀利冷漠变成了锋芒毕露的美。
清树真君变成了美艳的娘子。
段白出现在铜镜之后,眼底藏不住的惊艳和贪婪。他一身红袍加身,走近江林身后,屏退了侍从,手捏住江林的下颌,望着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手指钻入他唇间,挑起他的舌尖把玩,江林反抗不得,只是冷漠以待。
“江林,你真的美啊,你这样的人天生就该被上啊,负隅顽抗什么呢?”段白不顾他脸上的妆,玩得他的口脂混着口涎流下,又低头将他吻了个干净。
他望着乖顺无法反抗的江林,虽然喜欢他的顺从,却又觉得他这般毫无生气的模样有些无趣。
“等今日大婚后,我就会解开你的傀儡咒。”
说完,段白在江林脸上留下几个轻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江林脸上的妆重新补好。
他被盖上红盖头,手被侍女牵着,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耳边人声鼎沸,他视线看见了混杂的鞋,来去匆匆的脚步声,他亦步亦趋地走着。
“新娘入殿!”
传来敲锣打鼓,唢呐齐鸣,花瓣如同雨般漫天飞舞,惟妙惟肖如同仙境,朱子澄脸如白纸,他被安排在最为明显的位置,眼睁睁看着一身红衣的师尊另嫁他人。
朱子澄双眼赤红,轻咳起来,胸腔抑制不住地疼痛,喉间蔓延出血腥味,手指和身体都在不停发抖。
“这就是新娘?”
“江林可真是厚颜无耻啊。”
“魔帝无耻,江林让玉溯宗蒙羞,实在再无颜面对祖宗啊。”
“哎”
玉溯宗众人捶胸顿足满脸晦气,小声怒骂,只差拿眼神杀死江林了。
外面戏称,他们玉溯宗出了个魔帝亲家,当真长脸啊。
段白站在红绸尽头,看着款款走来的人,眼底火热一片,多年执念终于实现,他唇角控制不住地扬起,忍不住上前两步牵住他的手。
风吹起江林的盖头,露出点点红唇和白皙的下颌,朱子澄不怕死地站起身来,要上前去阻止,被段白一个眼神,让魔族侍卫拖了下去。
这点风吹草动并未惊扰两人大婚。
“一拜天道。”
“二拜地玄。”
“夫妻对拜。”
段白握住江林微凉的手指,挥手招来两杯酒,天空闪过金印,声音洪亮:“我与江林结契,以吾之命结他之魂,以吾之生祭他之死生死不弃。”
魔帝结契,从此之后,段白生,他生,段白死,他死。
江林眼底闪过一丝嘲弄,难怪段白如此笃定,自己不敢杀他。
段白在他耳畔说道:“你可高兴,我与你分享这永恒不死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