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正要折回去坐下,忽而又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以为是刘槿熙折返回来,他抓着铁栏凝望着渐渐变大的人影。
「公主?」
「沈大人,是我。」
女子从黑暗中暴露出整张脸,继而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微弱的月光之下。
「我来是想告诉沈大人一些事。」
月见长叹口气,渐而面色严肃,唯恐他不上心。
沈淮之错愕地看向她身后,没能看到心中所念之人的身影。
「公主还在马车上,不会来的。」
沈淮之点头,开始认真听她所讲。
「这些日子公主为大人奔波劳累,想来大人也能猜得到一二。」
「若不是因为大人,公主拿着名册轻易便能将刘怀瑾等人一网打尽,可偏偏因着大人被其威胁,甚至连累到皇后母家。」
见他垂头不语,月见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吐出口气。
「奴婢知道大人对公主的真心,可在这权谋争斗之中,真心能抵得住什么用呢?」
「公主尽力封锁消息,可还是被有心之人传出,甚至夸大,若是传到皇后耳里……」她不喜说出对公主不好的话,「公主为了大人,可谓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大人若真心喜欢,不如远远守护,公主不似平常人家的少女,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言语之间,回想起从前的艰难,月见情不自禁红了眼。
「我明白了。」
沈淮之坦然笑道:「她尽管去做她想做的就是,你放心。」
月见感激涕零,朝他叩首:「谢大人成全。」
「可否安排我与曾青见一面?」沈淮之抿唇,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见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刘槿熙不免担心起月见,她正打算去寻她,车帘突然被人掀开,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什么事这么开心?」
真诚的笑脸最能打动人心,刘槿熙忍不住扬起嘴角打趣她。
「什么手帕这般重要,莫不是什么情郎送的罢?」
「才不是呢!」月见顿时涨红了脸,她气鼓鼓地反驳道,「公主莫要取笑奴婢。」
夏日将至,可牢狱湿气寒重,深夜狱卒们都躲在侧边的小屋中烧火喝酒。
被风吹得晃动的树枝来回摇摆,突然什么东西闪过,门口昏昏欲睡的狱卒揉揉眼,抬头估摸着换班的时辰,便叫嚷着进了侧边小屋找人。
黑色的人影随风晃动,消失在黑得不见底的长廊里。
「大人。」
曾青左手握剑,右手趁着俯身抓起一把茅草,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猛地把手中的茅草朝着低头倚靠在墙角的那人丢去。
正好击中。
眼见他面色疲乏,憔悴万分,曾青不免多嘴询问:「可是牢里有人对大人不好?」
沈淮之摇头,又生怕他冲动寻人打架,便好声好气地解释一番:「没有,是我心里一直在想事情,有些睡不着。」
曾青长叹口气,这才想起正事:「大人寻我做什么?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