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尉负伤,所率军队被俘虏三万之众。余者勉力护着重伤的薛尉逃窜。
与此同时,刘景周仅率八千人马轻骑出行,趁夜色突袭正在大举庆祝的突厥大营。
——她烧了突厥粮仓,在一片骚乱中斩杀了醉酒的乌木浑。
杀了乌木浑后,刘景周带着乌木浑的人头迅速离开,赶去接应重伤昏迷的薛尉。
萧存玉放下军报,山间空地上坐了一地的大小将领,无一不面色紧张。
“诸位,我们可以下山了。”
众人一愣,随机兴奋起来。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小将粗着嗓子,喜形于色:“大人,想必是薛将军得胜了吧。”
“是呀,大人快说是什么喜讯呀。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薛将军向来勇猛,想来这次一定打出了一场了不得的胜仗。”
这些曾跟随薛尉冲锋陷阵的人满眼期待又理所应当地看着萧存玉,眼神殷切地催促她宣布。
存玉摸着军报的手指动了动,避开他们的眼神。
渐渐有人意识到不对。
“薛将军,怎么了?”
“重伤昏迷。”存玉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赵参军。
赵参军会意,躬身拿起军报诵读。
他越读越心惊,众人也越听越沉默,喜得脸红脖子粗的小将也褪去了面上的红晕。
待到军报念完时,已没有人口口声声念叨薛将军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句艰涩的询问吐出,“刘将军,她杀了乌木浑。”
“怎么可能?”一心推崇薛尉的小将沉不住气,“薛将军尚且不敌乌木浑,刘将军妇人之流,难道比从军多年的薛将军还懂兵法吗?”
存玉道:“想来是的。”
“属下不信。”小将不信,“只怕是一时侥幸,或者有人相助。”
存玉抬眼看他:“真与不真,待她回营便知。王校尉何必心急。”
王校尉还欲辩白,但看见萧存玉眼神的那一刻满腔愤懑凉了大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存玉从赵参军手中接过军报,“赵参军,你去传信给其他三路人马,让他们收拾收拾,拔营,出发了。”
“是。”赵参军领命,目不斜视地从神态各异的众人间穿行而过。
打了胜仗的是谁重要吗,刘将军是女人又怎样,她立下的功绩可是实打实的,薛将军倒是毋庸置疑的男儿,可他手中有刘将军一半功绩吗?
赵参军余光看到上首的萧存玉,再说了,他们的意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萧阁老的,或者说是陛下的。
“什么,刘将军竟然杀了乌木浑?”小言从书堆里抬起头,满脸震惊,“她也太厉害了吧。”
知云看见她颊侧的墨汁笑出声:“你第一天知道她厉害吗?”
小言从知云递来的镜子中看见了脸上的墨汁,她羞赧着掏出手帕擦拭。
“不过也是,她力气那么大,隔壁又那么结实,能打也是当然的。”
小言一脸与有荣焉,头上的步摇晃个不停:“那她立了功,是不是能升官呀?”
存玉笑道:“自然。”
知云看了她一眼。
小言哇了一声,捧着脸道:“天哪,更厉害了。”
“平日只见你和她斗嘴,怎么背着她倒夸起来了。”知云好奇地问她。
小言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斗嘴归斗嘴,我还是挺喜欢她的,她可是女将军哎,我活了这么多年,只在戏里见过女将军,如今猛不防见到个真的,当然喜欢了。”
她又想到什么似的,眼里像装满了星星,一拍手道:“说来刘将军是不是有个女儿,我别的不行,教小孩算术绝对没问题,不如等她回来了去自荐。”
她眼睛亮亮的,看向更熟悉刘景周一些的萧存玉:“姑爷,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