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完消息,将手伸入包内,摩挲着那个塑料封袋,眼神飘到窗外,看着过路形形色色的人。
玻璃窗外,一对挽着手穿着校服的小情侣引起了她的注意,崔易禾眼中流露出被掩藏着的艳羡,唇角微微上抿。
“真好。”她轻声喃喃,离开了咖啡厅。
又过了几天,崔易禾定了一个很早的闹钟,一改常态地早早起了床,拎起角落里被塞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坐上车,回到了学校。
天色还早,校园里没几个人,崔易禾鬼鬼祟祟地进了班级,拉开书包上的拉链,将包里的东西分出两份,像小山一样堆满了姜清风和颜舒的桌面。
那是崔易禾在各地旅游时候买的纪念品,每地买一个,去了的地方多了这东西便多了。
她看着两座小山,颇有成就感地拍了拍手,笑吟吟的拍了张照,转身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座位,笑容立即淡了下来。
包里的符纸被她每日摩挲地都没那么新了,崔易禾舔唇,从包内的夹层里取出了学业符轻轻地放在了徐书禹的桌上。
这动作做完后,立即将包背上匆匆朝外走去,全然没有方才那副得意自然的模样,反而像个猥琐的小偷。
她正踏出门,走廊迎面便走来一人。
那人身姿挺拔,校服被他穿的板正整洁,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单词本,脚下的步子分毫未往边上偏,仿佛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走廊上有人。
崔易禾朝边上走了两步让开身位,强忍着不回头,二人擦肩而过。
徐书禹握着单词本的手松开,眼底神色汹涌却又暗淡,垂着头走过过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蓦然看见桌上多出来的学业符,他眼眸一震,捏起那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朝外跑去。
走廊空空荡荡,仿佛刚才那人只是一个错觉。
待姜清风和颜舒看见桌上满满的纪念品时,二人面面相觑,追问着崔易禾人呢,崔易禾却早就在回家的路上了,看见二人的消息只能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可能不会再回学校。
本来最后这一学期崔易禾在学校的次数就不多,听她这么说,二人也很快就接受了,没有再追问。
高考结束,崔易禾卡着点给姜清风和颜舒发去了祝福的消息,二人发挥的都不错,就在当天约了顿饭。
颜舒一边夹菜一边问:“散学宴什么时候举行来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姜清风点了点头,往自己的杯里添了一些饮料,随后又给崔易禾添了一些。
“我可能去不了了。”崔易禾说。
姜清风放下饮料,眼中绕着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明天就要走了。”
“这么早?”姜清风不解,“明天几点的票?”
“下午两点多。”崔易禾如实回答。
姜清风道:“散学宴是中午场,还来得及。”
崔易禾却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去机场还有时间,况且我东西多,托运也挺麻烦的,还是早点去吧。”
况且,就算赶得及她也不想去。
想到这崔易禾心虚地垂下了眼。
“好可惜啊,你去那边后我们应该还会联系的吧?”颜舒看着崔易禾。
崔易禾认真点头,肯定着说有,几人又谈起了未来的规划,崔易禾对此实在是没有概念,颜舒则是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这也想做那也想做,最后二人齐齐看向姜清风。
姜清风沉吟:“我吗?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去离我爸妈远一点的城市待个几年。”
颜舒捧着脸疑惑:“为什么,你爸妈不是很有钱,家里安排的好好的,和崔易禾一样有什么不好?”
“才不一样。”姜清风立即否决,“我和他们真的没什么感情,也很难出现感情。”
姜清风想到那烂泥一样的家,眉心满是郁色,以前廖鸣露在的时候还有人和稀泥当和事佬,现在廖鸣露不在了,廖父廖母时常因为一些事情闹得鸡飞狗跳,却又因为利益无法分割,对于这些事情廖庭鹤丝毫不想去管。
她去询问廖庭鹤,却只是得到了一句“别离婚就行”的答案,姜清风不理解,也管不了廖父廖母之间的事情。
可廖父廖母却反过来总想管着她,廖母时常干预她的生活和圈子,总想带她去社交,认识几个所谓圈子里的朋友。
姜清风没见过这种阵仗,也受不了这种阵仗,打定主意要跑到廖父廖母管不着的地方。
颜舒不懂,崔易禾却是多少清楚廖家的情况的,她只能安慰和支持几句,也没有别的办法。
第二日的散学宴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