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莹莹站在门口愣住了,她穿着斗笠,一个人在门前停留太久的样子,终于有个好心人,在她身边说着:“女郎是来瞧方神医的吗?方神医不知道最近犯了什么事情,被抓走了。。。。。当然也有人说,抓走是假的,方神医又去其他地方游历山水边顺道看诊去了。。。。。。”
“总之,女郎若是来找方神医看病的话,还是换一个人吧。”
斗笠盖着了一部分身形,她回神后,连忙朝路人道谢。
一点点的粉在王莹莹的面颊,她扯了下袖子,有些苦恼,这可如何是好,方神医和另外一家医馆都不在了。。。。。。
这几日的心口其实胀的不是那么的痛了。。。。。。近些日子晚间泡脚的时候添了些她不认识的药材。应当是师父带回来的这些药材。缓解了心口上不舒服吧?
说来说去还是只有半年能活。
无数的思绪从王莹莹的脑海里面翩跹而过,她步伐轻巧的朝着一侧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在漫无目的逛着,可是腿很快的就转悠到,离兵部尚书府不远的一条街道之上。
最后王莹莹坐进了附近的一家茶楼。茶楼有一说书客讲了一出牡丹亭,正讲到那杜娘在梦中与情人相会,二人如泣如诉。。。。。。
一时间,茶客都聚精会神听着,等一出牡丹亭只讲了半场,那说书客一拍板子,说着待下回分解了。。。。。。众人意犹未尽。
王莹莹是看过牡丹亭的话本的,可被说书客这么一讲,王莹莹便觉得自己看过的故事,也别有了一番风味。
正待王莹莹起身欲走之时,旁边又有人出声唏嘘说着:“要说这杜丽娘是那梦中相会情郎,不论如何,故事的结尾都是好的,但是这也让我想到了那位谢王夫人。。。。。。”
“谢夫王人怎么了?”旁人也知道那位之前尚书府的夫人,待人亲和,之前出行若碰到求到门前的乞儿,还会赏几个包子吃。
王莹莹本来要走的身形一滞,慢慢地又稳当坐了下来,只一双耳还竖着听那些人的闲谈。
“谢王夫人不是死于与人私会吗?后来枉死了。。。。。。近些日子,说起来谢氏府邸不太平,我有个交好的小厮朋友说,那谢氏府邸在闹鬼呢。。。。。。近些日子,也只有那位。。。。。。哎,那位新找回来的谢氏千金专门请了一位大师回来。”
“大师?”
“对,就是大师,那位大师说,那谢王氏如今是不洁之人,心口有怨气,坏了风水,那大师说要超度七七四十九日呢。”
“怎么个超度法?”
“先把尸骨晒于烈日城楼之下,被烛日净化,随后在第七日被挫骨,第十日扬灰,一部分直接扬,一部分被那恶狗食。。。。。。如此,才能勉强压住晦气。”
“什么?!那这开始都不亚于鞭尸了啊?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什么仇啊怨的,我看就是活该!谁叫与人私会在先呢?如今连死了都不安生,还要给活人找恶心事情。。。。。”
也有其他人跟着附和,还有人目露不忍,属实有些残忍。
一个达官贵人之死,传出来,总是会多出几分谈资。。。。。此刻一部分越是高谈阔论,于是虚荣心愈发满足,更是与人呛声起来,来昭显出自己的不同。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编造起那谢王氏的荤话。。。。。。法不责众,更何况是一个死人的编造,有些人越说越过分。
那说出的污言碎语,更是不堪入目起来。
“如今是第六日吧?待后日就会把尸体挂出来,到时候就可以去看上一看了,那地方在哪里?”
“在西北门,曾经悬挂那刺杀一老侯爷的美人刺客的地方。。。。。。”
那美人刺客,以美□□惑那老侯爷想要了老侯爷的命,谁知道那老侯爷将计就计,最后把尸体钓在城楼,也顺势震住了一些不安分的宵小。此事过去已有三年,但是至今仍被民众津津乐道。。。。。。
、 “砰——”手里的茶盏在这一瞬间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却全部掩盖在这七嘴八舌的惊叹议论声之中。
脏、不结。。。。。。七日暴晒挫骨,十日扬灰。。。。。
无数的流言蜚语在这一瞬间钻入了王莹莹的耳朵里面,王莹莹气的心口闷痛,在那一瞬间,她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杀了。。。。。。
可理智回笼之际,王莹莹冷着脸色,一步一步腿脚虚软跨出了这扇门,满腔情绪如野草疯涨。。。。。
她本来以为,娘亲会被好好下葬。。。。。。
却不曾想,竟是受到如此折辱。
一颗又一颗的泪水,无声的从王莹莹的眼中疯狂的滚落下来,到了山上家里的时候,她踉跄地跪倒在了门前的位置,一双腿虚软无力,屋外是烈烈的狂风,屋内是昏暗的光。
王莹莹也像是彻底的流干了泪水。在这一瞬间,王莹莹心脏疼的眼前发黑,更是一身淋漓的冷汗。
茶楼里所有的话语声,再一次轰隆隆的穿过王莹莹的脑海,连绵不绝,如同无数人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