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剧痛传来,方知并非梦境。
他颤抖着声音,试探着唤了一声:“娘……?”
那妇人闻声,身子微微一顿,竟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刹那间,云璟如遭雷击,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停滞了!
转过来的那张脸,不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母亲柳巧巧,又是何人?!
那具曾孕育他、哺育他长大的成熟温软的身体,此刻就那般赤条条地、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着阴冷潮湿、鬼气弥漫的空气里!
肌肤在豆大的、跳跃不定的油灯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近乎病态的雪白,似新剥的荔枝,嫩得能掐出水来。
她的长发披散,乌黑如墨,末梢沾了些泥土,凌乱地垂在肩头,遮不住胸前一对饱满的玉乳。
那乳峰高耸,乳晕淡红如樱,乳头挺翘,似两颗熟透的桑葚,微微颤动,勾得人目眩神迷。
她的腹部微微有些赘肉,胯间一丛乌黑的毛发油亮如缎,掩映着那隐秘的牝户可见一抹粉红,似花瓣初绽。
那些曾经触目惊心的伤痕——鞭笞的印记、烙铁烫伤的焦黑——似乎淡化了许多,却依然清晰可见,如同白瓷上丑陋的裂纹。
尤其是脑后,虽然被乱发遮掩,但云璟依稀能看到那里不太自然的平滑,仿佛那致命的血洞被某种力量强行弥合,却留下了扭曲的痕迹。
云璟只觉一股巨大的狂喜冲垮了悲伤与绝望,他先前所受的苦楚、家破人亡的惨状,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了!
母亲还活着!
是了,定是哪个神仙显灵,救了他们母子!
“娘!娘!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云璟激动得语无伦次,挣扎着想要爬过去,却忘了腿上的断骨之痛,刚一用力,便痛得他“啊”地一声惨叫出来,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但他紧咬牙关,双腿拖在地上,挣扎着爬过去。
还不等到挨近母亲,云璟急切地伸出手,触到柳巧巧的肩头,触感冰凉却柔软。
他大喜过望,顾不得礼法,双手捧住柳巧巧的脸,急切道:“娘亲,你没死?你没死!”
那柳巧巧听得他叫喊,将头微微一偏,眼睑低垂,长睫如扇。
她的唇瓣微张,吐出一缕幽香,似兰似麝,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甜腻。
云璟满心欢喜,凑近细看,借着那盏在墙角苟延残喘的油灯投来的、愈发明晰的光线,他终于看清了母亲的脸。
那张曾几何时顾盼生辉、温柔慈爱的脸庞,那张即便身陷囹圄、受尽折磨也难掩其秀美端庄的脸庞,此刻却是一片死灰,毫无半分生气。
双眼空洞地睁着,瞳孔涣散,没有丝毫焦距,宛若两颗蒙上了厚厚尘埃的琉璃珠子,茫然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嘴唇微微张开着,颜色灰败。
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甚至能隐约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纤细血管脉络,如同蛛网般蔓延。
他心头一沉,试探着轻推她的肩,柔声道:“娘亲,你看看我,我是璟儿啊。”
云璟的内心是抱有希望的,因为他看到,那些曾经烙印在母亲身上的伤痕——被皮鞭抽打出的、纵横交错的紫红檩子,被烧红烙铁烫出的、焦黑瘆人的圆形印记——此刻虽然依旧清晰可见,但已经淡化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鲜明可怖,如同白玉瓷器上难以磨灭的丑陋裂纹,无声地述说着她日前所受的非人折磨。
尤其是……尤其是她那被铁钎贯穿的后脑之处,虽被凌乱的黑发遮掩了大半,但云璟眼尖,依稀能瞥见那里的头皮似乎呈现出一种很不自然的平滑与凹陷,仿佛那个原本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致命血洞,被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强行弥合了一般,却终究留下了扭曲不平、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祈祷被修补的血洞能够留住母亲的魂灵,毕竟那样温婉的魂灵,是绝不会对儿子的呼唤置之不理的。
可是,那倚墙的身影,没有丝毫回应。
“娘?你怎么了?你看着我呀!我是璟儿啊!”云璟心急如焚,连声呼唤,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柳巧巧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呆呆地坐着,丰满的乳房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那两粒嫣红的乳首微微挺立着,在苍白的肌肤映衬下,格外显眼。
云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随即又猛地移开,心中羞愧难当。
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怎能……怎能对母亲的身体……
他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不该有的杂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母亲的状态太奇怪了,不像是活人,倒像是……庙里那些被匠人操控的木偶!
难道说她失去了神智?
为了验证猜想,云璟忍痛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着旁边一根断裂的木条,对柳巧巧道:“娘,把……把那个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