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后,方垕却先开口道:“传言不虚,安抚相公果然一表人材。我家金芝公主还未曾婚嫁,与安抚相公倒是天生一对。”
吴用听了,开口道:“金芝公主之事且暂缓,我等这里不愿相骗,朝廷两路大军征伐江南,虽有童枢密使一路,相公这里却说不上话。”
浦文英道:“却是我等先前说的不明白。如今这天下,能配得上金芝公主的唯相公一人尔。圣公嫁女,非是要相公说和。”
“帝星明朗,正照东吴。圣公起于江南,正应天象,谶言佐证,亦应圣公身上。望气者多言,睦州有五色天子气,而圣公有抱龙凤之姿,挺天日之表,正应此气。”
“赵宋承后周之国,已有百六十载。如今赵宋失德,贪官污吏横行天下,百姓大怨,人人思乱,圣公顺天应时,正要扫除弊政,重建寰宇,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吴用道:“我等虽在山东,偏安一隅,却也听闻朝廷两路大军,势如破竹,一路破宣州,一路破常州,两路大军会师杭州不远。此时说改换天地,只怕为时过早。”
浦文英道:“古人有言:‘得之易,失之易。得之难,失之难。’圣公开基以来,席卷长驱,得了许多州郡。今虽被朝廷复夺去数处,气运并无衰败之象。且圣公麾下,兵多将广,虽一时失利,不影响大局。终有一日,非止江南之境,中原社稷,亦属圣公。”
“我等此来,不过是听闻相公义气深重,怜爱百姓。想着终有一日,或许也要兵戎相见。圣公亦怜百姓之苦,这才冒险使我三人前来做媒。嫁金芝公主与相公。将来圣公席卷天下之时,封相公为驸马都尉,仍守护京东两路。”
赵祯听了,就要开口,吴用抢先道:“圣公只怕还有旁的条件吧?”
包道乙起身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要娶金芝公主···”
“三媒六聘不可或缺。”浦文英道。
吴用大笑道:“自然该是如此。”
众人看向赵祯,赵祯笑着点头应下。
当日,赵祯设宴款待方垕三人。
宴后,方垕三人仍旧回鸿胪馆安歇。
打发了伺候的诸人,三人都在方垕屋中坐定。包道乙当下开口道:“浦监正,今日你如何这般应下,与我等提前说好的可不同。金芝公主下嫁,不说叫梁山这里起兵相助,结盟总该昭示天下。”
方垕也道:“正是。如今我等在江南节节败退,不叫梁山这里相助,分朝廷之兵,圣公那里如何交代?”
浦文英道:“二位大人,你等也见了。这天象本出自梁山,淮西王庆与圣公都争相附和天象,争取民心大义。反倒是梁山这里,不仅不争,赵安抚相公还要装病。”
“要么就是所图甚大,要么便是江湖传言的那般,赵相公素无大志,只想偏安一隅。无论是何种,叫他结盟,只怕是千难万难。”
方垕道:“若是不成,我等收拾回江南就是,何必还要再提联姻之事。当初你在圣公面前提起联姻之事,圣公以为天南地北,再难相见,本不愿意,你以大事说服圣公。如今梁山这里并不愿意相助,留下金芝公主,只怕圣公要责难我三人。”
浦文英低声道:“皇叔,我只问一句,若是赵祯娶了金芝公主,我等宣扬出去,这朝廷难道就敢放任梁山不管?”
包道乙听了,喝道:“妙,若是如此,朝廷只怕也要调兵防备一二。童贯这里也必受猜忌,甚至于童贯这厮都不能统领大军。若是君臣相疑,堪战的也只谭稹一路,也就不足为虑了。”
方垕听了道:“原来如此,要不说还是你等读书人有智谋呢。既如此,这事不要拖,早日定下,以免生变。只委屈了金芝这孩子。”
浦文英安慰道:“圣公得天下,金芝公主自然不会受委屈。”
第二日,依旧是吴用、乐和二人去鸿胪馆与方垕三人相商。
今日相见,除了方垕三人,方垕身后还立着一个女娘,两个女使,吴用二人看去,但见:
当先这个女娘,娇小玲珑,一袭蹙金绣牡丹的朱红罗裙,外披朱砂色薄纱,腰间系玉带。鬓间九鸾衔珠金步摇,额间一点红珊瑚钿。眉如远山,眼尾描金,唇点朱红。道一句香娇玉嫩秀靥艳比娇,也不为过。
方垕咳嗽一声,对身后的女娘道:“金芝,你且下去歇着,有事再来唤你。”
女娘柔柔弱弱的应了一声,自同两个女使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