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很憔悴,双颊消瘦,眼下浮现着青黑的痕迹。
整个人犹如失去了精气神,但神色却异常专注。
他弯下腰,毛笔在纸上缓慢移动,一字一句地抄写着经文。
每写一笔,苍白的指尖都会用力握紧,像是竭尽全力将字写得工整。
可那字迹依旧带着些许颤抖的痕迹。
大殿中的空气似乎停滞了一般,令人窒息。
像一场无声的祭祀。
每一笔,每一画都透着深重的悔意和隐忍。
他不言不语,任凭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
夜渐深,殿外的风声渐起,窗纱被微风掀起一角。
高显低头继续抄写。
就在此时,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慌张的通报:“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守门的太监话音刚落,就见太后已然越过台阶,目光凌厉,声音冷厉。
“我看谁敢拦哀家!”
她未等通报人阻拦,径直冲入内殿。
大殿内,灯光昏暗,桌案上的白帛已被鲜血染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高显端坐矮几前,面色苍白,手中的毛笔微微颤抖,却仍执着地一笔一划地写着。
太后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她的目光瞬间冻结,随即被怒火与惊惧吞噬。
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快步上前,声音几乎要撕裂:“高显!你疯了吗?”
高显听到她的声音,手腕微顿,但并未抬头回应,依旧将目光专注在血书上。
太后气得脸色白,猛地夺过他手中的毛笔。
“你没听太医怎么说吗!你只剩下十年的寿命了,你就这么折腾自己?”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啊!你这样下去,哀家看你连一个月都活不到!”
高显终于抬起头,眼神冷静中带着疲惫。
他的声音低哑,“母后,朕自有分寸。”
“分寸?”太后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你又什么分寸!你这分明是在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高显没有再说话,只是抬眼望向远处。
太后强忍住泪意,咬牙说道:“即便你心有执念,也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换!你这样对得起谁?!”
“哀家不会让你如此胡来的!”
太后气的抖,忽然上前一步,直接夺过高显的手腕,狠狠一拽。
他本能地想缩回,但已经来不及。
太后动作粗暴,将他的袖子掀开,目光一下子落在他的手臂上。
一瞬间,她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