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娘正在家里做针线活,听到巷子里有动静,出来一问才知道,陆松石家里人来了,来上门提亲。
她立马回去把针线放下,穿上干净的棉衣,赶着过来看热闹。
刚走到叶家门口,迎面遇上了从叶家出来的张红梅,叶大娘的记忆还停留在张红梅跟叶禾禾是朋友的时候,立马笑着打了招呼:“红梅,里面怎么样了?”
张红梅被迫停了下来,勾起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们正说话呢。”
“跟谁说话,陆知青的家里人吗,来了几个?”
“一个。”
“咋样?”
面对叶大娘的好奇,张红梅实在没心情描述,只说了一句:“人这会不在,你想知道的话,等着看吧。”
“咋回事,人怎么不在?是不是……”叶大娘还要问,张红梅却没有再理会她,加快步子与她擦肩而过,快快走掉了。
叶大娘有点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嘀咕:“这是,出啥事了?”
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陆知青的家人来到了叶家,与脾气暴躁的叶父叶母聊得不愉快,两家谈崩了?
放在以前,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叶大娘会同情叶父叶母,但经历过自家闺女的种种破事后,她暗暗希望叶禾禾也不要太风光了,也遇到点麻烦。
一家人丢脸多难堪,两家人一起丢,也是个伴儿。
抱着这种心态,叶大娘走进了叶家院子。
叶母已经将装金首饰的红丝绒盒子收了起来,她深知“没的时候要装,有的时候要藏”这个道理,大家羡慕不已,她反而故意做出惆怅的样子。
“禾禾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是真舍不得让她出嫁,咱们都是过来人,嫁到了人家家里,过得是好是坏,娘家妈怎么能知道呢?”
“妈……”
“都说嫁到城里好,可依我来看,嫁到城里也不是没毛病的,娘家离得太远,闺女但凡受点什么委屈,娘家人别说帮忙出头了,都没法知道,要是依照我的心意,我是想把闺女嫁到咱们村子里的。”
围观的众人都知道叶母说的是谦虚的话,但都听得很受用。
唯独叶大娘,她不知道来龙去脉,听叶母这么说,又结合刚才张红梅的话,立即认定肯定是两家谈崩了。
她打从心底里涌上一抹窃喜,走过去,假装安慰地对叶母说道:“弟妹,其实我早就觉得,禾禾跟陆知青不适合。”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叶大娘会突然跳出来说这种话。
叶母看向叶大娘,眼睛半眯,没有立即发火,而是顺着叶大娘的话茬往下说:“你从哪儿发现的?”
“其实也不是我发现的,咱们大家都知道,陆知青他毕竟是从城里来的,我们禾禾再好,那也是乡下人,人家城里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农村人呢。”叶大娘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给面子了,还朝着叶禾禾笑了笑,很有长辈风范地说道:“禾禾,你别生气啊,大娘说得都是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