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人苏武……”
耶律大石来答:“当是不会要他性命的……对苏武而言,如此,不免也有利人心,那苏武,视我契丹,非仇敌也!定是那大度之辈。”
“如此,也好……但那李相公……”萧干都是担忧。
耶律大石也稍稍皱眉,那李相公若是不应,这事还真有点麻烦,麻烦不小。
许多事,要那李相公去做,安抚民心,招揽人手,乃至能带的钱财钱粮,也要那李相公来操持,否则……时间紧迫之下,耶律大石与萧干这些领兵之人,哪里做得来做得好?
这些也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李相公若是不应,那就只能杀人了,朝廷文官系统之下,如今还能留在燕京城的,又有几个不是硬气之辈?
李处温岂能不是这些人此时此刻的象征性人物?
那就要杀不少人,一旦杀人,不免也是人心离散,本是从容西走之局,又成了大军劫掠裹挟一般……
说来说去,也唯有李处温点头了,这件事才会变得顺利起来,利益才能最大化。
耶律大石想得有些心烦意乱,只管一语来:“先入城,你随我同去,先见了李相公再说!”
萧干点头:“也好!”
耶律大石吩咐一语:“斡里剌,你带人在此扎营,盯紧了些,那苏武之语,其实可信,但也不得不防,只管分得一部去扎营,其余人等,依旧列阵,若真是宋人偷袭而来,那就死战,死战到底!”
萧斡里剌坚定点头:“若那苏武真出尔反尔,城破之时,那自也不会再留我等性命,与其那般死,我自在此处与他死战到底!”
耶律大石点点头,深深吸一口气来,翻身上马去。
苏武自也在远远遥望,看得百十骑,慢慢往北去,苏武也在叹息,他丝毫也没有欣喜,只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唇亡齿寒,辽真没了,当真要与女真为邻,压力只会更大。
身旁也有岳飞问来:“相公,怎的刚才不劝降呢?这般放他们走,我心中实在不快!”
自也是那满地血肉,友军不少,第一次上阵,岳飞心中岂能饶得过仇敌?
苏武答道:“让他们去与女真继续打吧,当真降来,又有多大用处?女真与他们的仇怨,历经数代人,不可开解,放不过他们的,只会一直打下去,此时之女真,甚至不一定要这燕云,却也一定要拿住辽国天子,牵去那女真祖宗的坟前披羊皮来爬,此便才是真正报仇雪恨了!”
十七岁的岳飞点着头,便也真明白了这份深仇大恨,却又疑惑问来:“相公,咱们真的还会与女真再打吗?”
“会,肯定会,早晚之事,一个正是巅峰鼎盛崛起之国,国中之贵胄,皆是军功而起,所得之利,皆来自战阵,这些人,怎么可能轻易舍弃得兵刃?即便他们舍得?那些年轻的中坚之辈,岂能不想效仿上面之人再出人头地?”
苏武如此说的是道理,不说大国相处之博弈,老大老二必要交手,只说这最基本的人心之事。
这么说来,岳飞自就懂得,也说:“也好比我入相公麾下来,也想着建功立业。”
苏武点头:“对,就是此理,便是从今往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让你一辈子就在我身旁当个亲卫,你又如何愿意?”
岳飞认真点了点头:“原来许多事,竟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若是与女真一战,你会怕吗?”苏武陡然问道。
岳飞面色一正:“相公,我定不怕!”
苏武点点头,他信,他一千个一万个相信!
苏武也转头去看,看麾下铁甲如云,只要武松不怕,鲁达不怕,岳飞不怕,韩世忠不怕……
苏武便更自信,他更不怕,他憋着劲就为干这事!
苏武看着对面之军开始扎营了,一语去:“去,传令,诸军依次扎营,骑兵可以吃饭喂马,但不要散,只管吩咐后面辅兵上前来做事!”
岳飞点点头,转头去,便也自己嘟囔:“量他们也跑不了!”
(兄弟们,今夜好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