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夏正要转身回家,便被那人按倒在地。
丙夏以为遇到了坏人,拼命反抗着,那人却喝问:“你是干什么的?敢扒别人家窗户,是小偷吗?”
那时,虽然处于无政府状态,但是人的道德品质还没有像当今这般差劲,小偷过街,也都人人喊打。
丙夏哪里听得清那人在喊叫什么,他受到意外袭击,有些发蒙,便叫道:“放开我,你是什么人?”
那人听到丙夏的声音,倒是愣了,忙拉着丙夏站起来:“丙夏哥,是我,我是小三沙。”
丙夏听不清小三在说什么,只是责备他不该将自己摔得那么狠。
小三本就是来丙夏家串门的,方才他想去后院看看丙夏家窗口是否有灯光,若是有灯光,那就意味着他家里有人。
谁知到了后院,恰见一个人影扒在窗户上,于是,便果断出手,当场擒住“扒眼犯”,谁知却是丙夏。
人家扒眼看自己的老婆,无任何罪过。
礼红在屋中两耳未闻窗外之事,一心用银针在自己身体各穴位探索着。
她已经这般探索数日了,手脚都被针扎得麻木起来。
今天,她又加针于外关、合谷等几个穴位。
往日,一当扎错穴位,她身上就会感觉疼胀。
可今天,试着扎了这几个穴位后,竟感觉有些异常,仿佛有一股清风升起于五脏六腑,直冲头顶,天门豁然开朗,浑身轻松无比,连眼睛都比往日亮堂了。
礼红喜极而泣:“成了……成了……”
便在这时,丙夏和小三进来了。
礼红兴奋道:“丙夏,你回来得正好!”
丙夏听不清她在喊些什么,只觉得礼红没道理这般高兴。
他疑惑道:“你没病吧?”
礼红也没对小三客气,吩咐他道:“小三,你力气大,把丙夏按到椅子上坐好。”小三便依礼红吩咐行事了。
丙夏坐好后,礼红拿起了银针,仔细消着毒。
丙夏便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些时日,礼红一直在用自己的身体试针,为的是给他治伤啊!
这是极危险的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礼红这是豁出命来救他呀……
丙夏耳是聋的,心却是明的,尽管一起生活了已有二十多年,他仍被妻子感动得热泪盈眶。当然,他也有些怀疑,礼红能行吗?
酒精棉球擦在丙夏的肌肤上,他感到丝丝凉意,礼红的动作那么温柔,针刺到了穴位上,他都没有感觉出来。
不消一会,丙夏手足的少阳经穴便插满细细的银针。
外关、合谷等穴已感到了一些酥麻……
礼红紧张地盯紧了丙夏,她脸上早已细汗密布。
小三也紧张得不敢喘气,衣服早已被热汗浸透。
屋里空气显得很憋闷,小三便打开了窗户,外面的雨已经下大,风从窗外毫不客气地一拥而入。
丙夏似乎被风吹着了,身体一抖,他只觉手足一阵发凉,接着头皮一麻。
猛然间,有一股强风从耳膜间穿出去,接着,两耳灌满风声雨声,一个喧闹的世界撞入了两耳中……
丙夏喜不自禁地叫了声:“礼红……”他真真切切听到了礼红的回应:“丙夏!”丙夏脸上,泪水已化做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