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霖直勾勾地侧着脸,平静地看着我:“被我吓跑了。”
“吓跑了?”
赵嘉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一笑。
在慌张了好一阵子之后的苗珮铃找上她、跟她将内心的苦楚全部倾诉给赵嘉霖之后,换来的,是赵嘉霖狠掐着她的衣领和咬牙切齿:
“……你活该!”
“嘉……嘉霖……”
“我的家庭信息、我过去的经历,从我踏入这警院的大门到现在,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现在在他们其他人交头接耳时候、暗地里说的关于我的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从谁的那张跟臭粪坑一样的嘴巴里传出来的吗?你还好意思说你没有心机?你那天晚上,还他妈的跟我腆着脸说自己是朴实的农村人家出身的老实孩子?我去你的吧!『嘎日昂嘎-巴库』(狗日的婊子)!”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嘉霖!你别生我的气……嘉霖,我也是没办法!”登时,苗珮铃就被吓哭了,“你也知道的……我家穷,我在城里都不认识什么人的!我想跟其他的女孩子交朋友……但她们聊名牌、聊美食、聊电视剧、聊明星八卦什么的……我都跟她们聊不到一块儿去的啊!我……我连买地摊货都得狠狠心……我家里……我家里穷的连电视都没有!我爹拿了家里半年的收成钱,才给我买了个二手的智能手机……我想跟她们打成一片!我……我就只能……”
“你就只能编我的话,是么?你可真行啊,小铃!”
“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嘉霖……我真不是故意的!”
“呵呵,你毁了我的名声,你还说我不是故意的?『弗君-弗西奇』(贱货)!你被人家捡了便宜、当了破鞋,你他妈的活该!告诉你,我不仅不会帮你去找那个姓何的男生让他不去缠着你,我反而还要把你那天晚上的事情也给抖露出去——我也要让别人指导指导,你苗珮铃就是个喜欢被人肏的贱女!”
“你别!你别……呜呜呜……嘉霖……我求你!你千万别这样!嘉霖……”
“你不想让我求你也行……你自己申请退学吧。”
“啊?可是……可是嘉霖,我考来K市、想做警察,我都是费了好大的辛苦的!我没日没夜地学习,我也就能学成这样了;而且,我爹娘一直想让我当个警察,等毕业了好调回H县,给家里爹娘脸上添彩贴金、光宗耀祖、改换门庭的……嘉霖,我求求你……”
“那我不管。本来我不想欺负人,本来我也觉得你挺可怜的。是你一脚踢在了我的铁板上了——你活该!呼……我给你一周时间,赶紧申请退学。不然,我会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生不如死!你看着办吧!”
……
“你可真够狠的,嘉霖。”
我翻过身,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原本紧抱着她身躯的双臂,自然也松开了。
“怎么,”她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冰冷了起来,“现在你心疼她了?”
“唉……我心疼一个其实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干嘛?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对她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那她对我做的事情,就可以绝了?而且,那天晚上,你就那么眼睁睁地看我被一帮老爷们儿轮奸,这就理所应当了吗?”
两句话,直接给我噎得哑口无言。
或许如果我是她,遇到了那么一个对自己坑害的女生,也会落井下石;但我不会想着去把她抱到另一个男生的床上去;
但很显然,赵嘉霖却再用那天晚上的事情,逼我跟她站到一伙去。
“你呀你!”赵嘉霖见我半天没说话,自己的说话声音又变得柔和了起来,“我还不至于让她真的生不如死。差不多三年前,等我警院毕业之后,某一次我跟咱们市局去查H县当地的『乡霸』团伙的时候,我无意间又查到了她的档案,我才知道她退学了之后,就又回家去种地了,后来很快她们家里人就给她在同乡找了个老实巴交的、比她大两岁的男生成亲了。她家在H县周围的T乡P村是种棉花的,现在她们两口子在负责她们家的棉花地。我们家『明昌国际』的业务里,就有一个很小的生意,是对外出口棉纺布的。现在国际市场上,对于棉纺布需求量特别的大,棉花苞原料供不应求,于是某次回家的时候,我跟我爹说让咱们家直接就地在H县大量推广棉花种植业务,然后我家便就手也直接买断了她家的棉花收成供应——比她直接跟当地小作坊做生意,还能让她每公斤多赚20%呢,至少能让她家买得起几千块钱一台的液晶投屏电视了,”她又看看我,对我问道,“怎么样,我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我知道她所言不假,之前去H乡查“桴鼓鸣”的案子的时候,我就看见过,“明昌国际”确实在T乡有好大一片的棉花种植基地。
听到这话,我才算欣慰了一些。
“唉……反正是你跟她的梁子,我只不过是被误伤的。我也不该对你这件事说三道四的。”
“你这人啊,就是心软。一直都是。”
“呵呵,好像你还挺了解我。”
她半揶揄地看向我,又主动把手放在了我的下体那里:“你这人,鸡巴挺硬,心倒是挺软。”
我转过身去,无可奈何地面对着她,对她正经地说道:“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呗,赵家三小姐?咱以后能不能不把『鸡巴』这样的词,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挂在嘴边?”
“为啥啊?你自己长了鸡巴,不让我说鸡巴?我就说鸡巴……”说着,她还故意摆出了东北口音里平翘舌混用的特性,故意逗着我,“我就嗦鸡巴!就嗦你的鸡巴!就嗦、就嗦!嗦完我就咽下去!嘿嘿!”
“那行,以后既不让你说,也不让你嗦了。”
“我就嗦!我就嗦!鸡巴鸡巴鸡巴!何秋岩的鸡巴肏了我的屄,还捏我的咂儿!何秋岩『大鸡巴闪儿(色)狼』!”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故意气人地看着我。我实在是没忍住,倒是被她这故意气人的模样给气乐了。
而她自己也乐出了声:“哎哟——不行不行!这样说话确实太难听了!哈哈哈……太土了!好玩归好玩,太土了啊!我现在这说话动静跟老娘们儿似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