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越瞧不出他实际年纪,他的脸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但气质绝非及冠之年,沉稳内敛,足有一方王者的贵气与魄力。
魏晓枫瞧着,总觉得他这张脸,长得好像一个人,但一时间真没想起来那人是谁。
是谁呢?
此时,桑采被元公公安排着将招待贵宾的酒水盛了上去。
南疆王看到他的脸时,神情恍惚了几息,桑采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打量的视线,却不敢随意抬头打量,倒完酒水,默默退到了魏晓枫身侧。
回想元公公说的那些话,此时南疆王什么都明白了,他要找的人,虽然不是正主,但却与内廷主君身边站着的那哥儿有莫大的连系。
或许那故人已不在,只在这世间留下这一丝血脉。
种种感伤涌上心头,南疆王仰头饮尽杯中酒,凄然一笑,说道:「我南疆有一宝物,千年才培育出一对,今见圣上天威,护这万里江山百姓安泰,鄙人铭感五内,今献上此宝物,望天威永存,佑我大元百年盛世太平。」
语落,从袖中拿出一只日莹白玉盒,那盒子初现竟还冒着丝丝白色冷气,在初夏格外明显。
元公公好不激动,疾步上前捧起白玉宝盒,深深朝南疆王鞠了一躬,这才将宝盒呈给宝座上的封越。
「这是何物?」封越觉得百般新奇,这玉盒据在手中寒气袭人,倒是消暑的好物。
南疆王起身做了个揖:「回圣上,此乃千年白玉生死蛊,里面是一对儿,是苗疆最难得的情蛊,有情人一旦种下此蛊,便会生死相依,悲喜同源。」
封越下意识看向元公公,似乎在寻找一个答案,直到元公公点了下头,封越这才了然于心,五感杂陈。
「南疆王如此厚礼,朕甚是感动,若南疆王有何想要之物,朕定会倾尽全力,替你寻来。」
南疆王将视线落在魏晓枫身边的桑采身上,说道:「我想与那位小哥儿,私下说说话,他与我的故人有几分相似,不知可否成全?」
魏晓枫转头看向桑采,低声问他:「阿采,你若不愿……」
桑采福了福身,「主君,我愿意,有些事情,我也想问问他!他从苗疆而来,定与我阿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
魏晓枫点头:「好,你便去吧。」
「多谢主君成全。」桑采眼眶不由绯红,默默跟着南疆王走出了殿内。
第一次见面,桑采对这人的感情很复杂,总觉得亲切,又无比陌生,他想多说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都叫您南疆王,不知您姓名?」
南疆王对他极其温和,柔声道:「尹仡楼。」
「嗯……」桑采十指相交,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叫桑采,我阿娘叫我阿采。」
「阿采,」尹仡楼轻念着他的名字,「如今你阿娘在哪?」
「她死了。」
尹仡楼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份悲伤,他垂下了眼帘,浓密的长睫遮过黯淡的眸光,显得极为忧郁。
「她一生都在逃离命运,我想,在死去的那一刻,她找到了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