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歧连忙转过身,站在淋浴头下浇透了身体,随后用香皂在全身各处卖力且仔细的搓洗着。
“咱爷仨去池子里泡泡”
明明是个南方人的老张头用还算地道的东北口音招呼了一声,任由小五和六子搀扶着他走到了氤氲着大量水汽儿的池子边坐了进去。
不多时,张泰渊和那位客人也赤条条的走了过去。
“走”
卫燃招呼了一声,拿着刚刚买来的毛巾走向了泡池。
不多时,几个“不认识的人”围坐在了泡池拐角的位置。
“冲着咱们来的”
氤氲的水汽儿里,张泰渊低声说道,“刚刚我回去看了看,那院子已经被围了,明天弄不好会满奉天的找咱们。”
“有人被抓吗?”老张头忧心忡忡的问道。
“还不知道,但是不能等明天了,今天晚上我就带着他走。”张泰渊低声说道。
“也好”
老张头沉默片刻后说道,“明天我去牲口棚码人,小卫,你是大哥,你带着他们仨明天一早去给吴四姨娘报信儿,正歧知道怎么联系上对方,她会想办法送你们离开。”
“阿爷,你自己。”
“你三叔在外面守着呢,他和我一起码人。”
老张头低声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大家都别踏实住了,能走则走,走不了就安顿下来慢慢找机会。泰渊,你带着人先走。”
“张把头”那位“客人”用略显怪异的口音说道,“我”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走吧。”老张头低声催促道,“小卫,你们哥儿四个也快走。”
“老爷子,保重。”
卫燃郑重的祝福了一声,招呼着张正歧三人离开了泡池。
先打开柜子找到自己的衣服,卫燃从衣服里摸出两枚刚刚在居酒屋借衣服的时候顺手从艺妓的头上借来的发卡,轻而易举的撬开了看中的那俩人的柜子。
根本不用知应,小五和六子换上了那俩人脱下来的衣服,卫燃和张正歧则换上了装在包袱里的衣服,并且将他们身上的衣服留给了这俩人。
又一次换了套衣服,卫燃等张正歧拿上那台装有相机的箱子之后,带着他们离开了澡堂子,重新换了个相对豪华些的酒店,仗着借来的那些钱夹子里的钱以及满嘴的鬼子话,开了两个房间住了进去。
“那个人是谁?”卫燃一边检查房间一边低声问道。
“我也不清楚”
张正歧低声说道,“我就隐约知道,咱们这次来这边,也是和这个人有关。”
“之前你没见过他?”卫燃继续问道。
“没,从没见过。”张正歧摇摇头,“我爹也不许我问。”
“聊点别的吧,聊聊咱们去北平学艺的事儿吧,你还记得多少?”
卫燃说着,从全身各处掏出了他借来的那些钱包,将里面的财物掏出来分门别类的清点了一番。
“都记得呢,这才几年。”张正歧笑着说道,“我还记得你没事儿还去照相馆偷偷当学徒呢。”
“是啊。”
卫燃含糊其辞回应道,并在接下来的闲聊中旁敲侧击的了解到了不少的事情。
同样是拜那位嫁给富商做妾室的姑姑所赐,不但那位尚未谋面的张泰川得到了去招核留学的机会,张正歧也在那位姑姑的帮助下,得到了去北平学戏的机会,甚至还顺便带上了算是姨兄弟的卫燃。
在有关去北平学艺的回忆里,卫燃也大概得知,张正歧正经算是在京剧行当里毕了业学了一身的本事。
反倒是自己,先是跟着张正歧一起从武丑入门,随后张正歧选了长靠武生,自己则被分去了短打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