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的叹气:“再说了,我们这个圈子里,那么多联姻的,不都是结婚后各玩各的?不都好好过着也没到非离婚不可啊?”
“是的。”沈溢圆声音很静,“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
“那为什么现在就不行呢?”向桐问。
是啊,沈溢圆也在问自己。
为什么现在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持现状呢?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咖啡店走出来,她在街上茫然地走了很久,手脚被冻得冰冷麻木,风跟刀似的刮在脸上,可她一点都不觉得痛。
她在宋初梨面前强装的镇定和无所谓,都在离开咖啡店那一刻崩塌。
宋初梨确实赢了。
她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在想江屿洲在墨尔本跟她相处的场景,从企鹅岛到观景台,从圣保罗大教堂到维多利亚女王市场……宋初梨说过的每句话,都那么清晰的映在她脑海里,她反复的回忆、反复的探究,剧烈的恶心感让她将胃吐的空空如也,到后面只能吐出墨绿色的胆汁。
路过灯火通明的商场时,她驻足在擦得可以反光的玻璃窗前,那么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脸。
苍白毫无血色,像是一个女鬼。
这不像她。
她不应该是这样。
一种迟疑、细微的钝痛从心底缓缓袭来。
那一刻,她才惊觉,她低估了江屿洲在她心里的分量。
原来她会因为他这么难过。
“我想,我可能有点喜欢他。”沈溢圆有点茫然地说,她眼圈是红的,“所以我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下去。”
向桐已经明白了。
因为喜欢,所以沈溢圆已经没办法去不在乎。
她没办法自欺欺人。
向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抱住了沈溢圆。
“那就离婚。”
向桐一字一句地说:“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我们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纽约。
江屿洲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了叼在唇边,他站在公寓的落地窗玻璃前,看着窗外的风雪。
兜里的手机不停地振动着,今天是除夕夜,合作的客户、商场的朋友、和江家远房亲戚们都纷纷向他发来祝福短信。
他从从纷杂的短信中,点开了沈溢圆的头像。
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早上发的那句“除夕快乐”上。
她没有回她。
他点进她的朋友圈,就在刚刚她了一条九宫格。
照片里,长桌上十几个菜依次摆盘好,她手里的高脚杯里面盛满了红酒,陈宜柔和沈父在她身边,她冲镜头举起酒杯,笑着比了个耶。
她双眸明亮,唇角欢喜的笑意毫不遮掩。
她文案是:【在爱的人身边,愿今年胜旧年】
江屿洲忽然觉得更烦闷了些,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她从昨天,再也没有给他发过一条消息,她好像在他的世界里蒸发了。
不,是沈溢圆将他踢出了自己的世界,她不愿意再跟他分享、再跟他有来往。
所以哪怕是条节日问候的短信,她也不愿意发给他。
因为他不重要。
江屿洲自嘲地想。
沈溢圆是在用完晚饭后,收到江屿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