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他就是最后一站的导游。
但他同时也骗了安室透。
他的车票的确是两张白色的,在发现自己没有红色车票之后,赤井秀一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也明白他无法再同其他人一起回到原本的世界。
在来到这个永无岛之前,赤井秀一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其他人能够平安回去就好。
“不愧是安室……不,应该说不愧是降谷君吗?”
赤井秀一轻声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隔空与安室透对话。他手中的棋子被他优雅而又流畅地上下颠倒,露出了并不如寻常棋子一般光洁的底座。
那是一个繁复的图案,有点像是邮戳,或者说是旅游景点经常可以看见的印章——虽然是镜像的,但赤井秀一依旧可以用大脑完成图像的颠倒。
那是已经成为了纽约的象征的自由女神像,除此之外还有一个19的字样。
安室透的推理完全正确,第一站导游持有的印章,就在他的手中。
而这个印章,是他在一家酒庄拿到的。
赤井秀一思忖片刻,而后直接朝着琴酒刚才前往的烟草店走去。
不过他刚来到店门口,就看见琴酒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琴酒刚完成了怎样的检定,此刻他依旧脸色苍白,表情看起来并不太好,手中同样攥着一枚棋子。
他的棋子与自己的颜色相同,都是白色的,只是棋子的顶端构成了一个齿轮状。
这是西洋棋中的车。
有些地方也称之为城堡。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在原本的世界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但他们都不想承认的是,自己与对方多少还存在着一些可能会令自己都感到作呕的默契。
只是这一个平静的对视,他们就已经猜到了对方想说什么。
但还有些话,只是靠眼神是无法完成交流的。
赤井秀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眼安室透刚才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眼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刚才前往的区域,最后才缓缓地、将视线重新落回在眼前人的身上,与他平静地对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拿到白色棋子的,应该只有我们两个吧?”
刚才在食堂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是从不同的房间走出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只有自己和琴酒是从白色的门走出的,而其他三人——其他三个存活的人,都是从黑色的门里出来的。
黑色的是生门。
白色的是死门。
“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赤井秀一现在的心情说不上是不好受还是已经完全接受,他将所有的心思隐藏在自己的心中,用开玩笑似的的语气对琴酒说道:“总不可能今后要和你搭档了吧?”
一直表现得十分平静,或者说有些淡漠的琴酒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
赤井秀一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心底里却是默默地给对方配了一句“要吐了”的台词。
如果要处理比较庞大且复杂的问题,琴酒不介意有一些临时搭档,对方可以有些个性,但只要忠心好用就行——这是琴酒在组织时的标准。
但是在成为调查员之后,琴酒对于搭档的标准就只剩下了一个。
——只要别整出点乱七八糟的花活就行。
很显然,赤井秀一不在其中。
琴酒从成为调查员以来,搭档运就一言难尽,他无法想象自己如果和赤井秀一正式组成搭档会是怎样暗无天日、完全没有盼头的日子。
他深深地看了眼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离谱的话语的FBI,最后所有的恼意都化为了一句平静的……
“跟我来。”
这么说着,他甚至没等赤井秀一的回应便掉头离开。
赤井秀一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跟在了琴酒的身后,朝着这个购物街的边缘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