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是若隐若现的曲线。
“你怎么在这?”傅窈揉揉眼,还以为自己彻底迷糊了,都出现幻觉了。
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却抹去了那层朦胧的水雾。
少年垂眸转过身,耳尖火烧一般。
“快戴上它。”他飞快道。
少年的背影罕见地有无措的意味。
“什么?”季无月说的太快,又是背着身,以至于她半个字都没听清。
“铜,钱。”他咬着牙,近乎一字一顿。
傅窈下意识摸了摸早已不存在的发髻,迷离的眸子刹那清明。
“季无月你不要脸!”她扯着嗓子喊道。
他不仅脾气差爱欺负人还耍流氓。
“闭嘴。”少年深吸一口气,手指松松紧紧,咬牙道:“你可知你的魇息已伤了好几人了。”
什么?
傅窈如梦初醒。
方才外面昏倒的人,是因为魇息引起的吗。
因为她私自取下了封魇的铜钱,才让无辜的人受了伤害。
她目光扫向四周,却并无方圆孔钱的踪迹。
完了,傅窈突然想起,方才迷糊的时候,好像不小心给它掉进水里了。
水面铺满了玫瑰花瓣,她想用手往水里探,可是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泡软了一般没有一丝气力。
这应当也是魇息侵蚀的后果,她欲哭无泪。
自责道:“好像掉水里了,我没力气找……”
掉水里?
少年的背影僵住。
“要不,你来捞。”她狠下心视死如归道,“但,你要闭上眼。我可以告诉你在哪。”
太丢人。
傅窈抿紧了唇,丢人就丢人吧,她今天豁出去了。
总比闹出人命来强。若她知道这次的魇息这般伤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取了它的。
少年耳根越发滚烫,轻叱道:“胡说什么。”
“还有别的办法。”他道。
“什么法子?”
他没理会傅窈,径自念起了法决,辅以指尖为刃,于手腕利落划出一道血口。
瞬息间鲜血入注。
季无月却不急,又自怀中掏出暖黄的半圆形珠子,引阳泉的灵气到自身。
傅窈的铜钱曾用秘法净洗过,方能承住神器的威力。秘法繁琐纷杂,现在用旁的寻常媒介替换定然行不通。
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他自身的精血为引。
日月泉与他相伴许久,早已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