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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第5页)

她现在表现得一本正经,就好像刚才牵着他又摸又捏的人不是她一样。

“没事了。”他又冲了一把脸,旋即,用手背随意地抹去了下巴上积攒的水珠,转身看她:“回吧,不然赶不上斋饭了。”

他整张脸都在往下滴着水,水珠从他的鼻梁下滚落,划过唇珠与下颌……令他那张平时看上去总是生人勿近的脸鲜活了不少。

尤其是嘴唇。

水珠划过时,像极了依附着绛色花瓣的冬霜在阳光下融化,逐渐变成剔透的露珠,被他抿入唇瓣之间。就犹如一出,香艳欲滴的初蕊图,冶艳馥郁。

了了舍不得移开目光,眼神几乎的凝视着他。

前有女帝啻蛮痴迷无宴法师,后有昭和公主痴情高僧拂宴……若是他们都长成小师父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了。

搁谁谁受得了?

了了恍了一会神,好险没被发现。见他已经转身离开,小跑了几步才勉强跟上。

裴河宴重新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全部关好后,带着了了一起下楼:“明早十点就要出发,你自己定好闹钟。我让了无来接你,到时候山门处汇合。”

“你不和我一起吗?”明明就住在隔壁。

裴河宴回看她:“我明早要去方丈院里坐香聆训,不和你同路。”

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是你想跟我一起?”

啊?

了了头大,这不好吧。

她正琢磨着怎么婉拒,抬头时见他唇角微勾,低头浅笑,摆明了是在戏弄她玩……

顿时噎得眉心一撇,轻哼了一声,小跑着甩下他去画廊下拿回工具包。

裴河宴落后她几步迈出藏经阁的大门,远处的天色像是小宫娥打翻了烛台,在云海上倾倒了一片火焰,云霞如被烧燎的丝绸,如羽织般弥散至整片天空。

他想起了了在洗水池前看他的眼神,也似这炽焰般,燃烧不尽。

他驻足停留了许久,直到钟楼钟声响起,惊起鸟雀,他方才回神,转身握住门舌将大门关上。

落门锁时,裴河宴低头望了眼掌心,他的掌纹乱得和他的心一样,无从整理。

——

入夜后,了了早早躺上床,准备补觉。

寺里的僧人作息规律,起得早,睡得也早。最后一拨撞钟声结束,寺内的喧闹瞬间归于平静,只余夜风偶尔潇潇。

可今夜连风都刮得十分懒散,一阵疾一阵缓,连遮月的云都没能吹散。

了了躺了会,没睡着,又爬起来趴在墙角,仔细听了听隔壁的动静。

她和裴河宴并不是同时回来的,方才钟停后,她才听到关门声……

旋即便是在屋内走动时的脚步声以及物品移动时发出的声响。

这会,似乎是睡下了,彻底安静。

了了轻叹了口气,颇觉无趣地躺回床上,闭眼睡觉。

这两日,前一日舟车劳顿,后一日寺里打更,一直睡睡醒醒,休息了个稀碎。

明明身体已经疲惫至极,本该好眠的夜晚,她却连一丝睡意也没有。

她翻来覆去,在月光拨开云雾照入室内时,终于潜入了意识深处。

——

了了昏昏沉沉了片刻,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一脚踏空,坠入了黑暗中。

她五感仍旧清晰,因此无法判断自己是在梦里,还是不小心卷入了空间缝隙里。

她耳畔,有梵音声声入耳,由远及近。似乎是哪个佛殿正在做法事,数千众僧人吟诵佛经,功德之力缓缓的覆盖了整片庙宇。

了了从床上坐起,踌躇再三,仍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踏出了门外。

她明明是从小屋中走出的,可刚一走到门外,身后的房子便消失了,她面前只有长长的看不到底的白玉台阶。

她彷徨地在原地徘徊了许久,直到吟唱的梵音再次响起,她无法,只能循声往台阶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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