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他的额角低落,汗渍扎得眼睛生疼,但他依旧不敢动弹。
咒灵是负面情绪的产物,咒力来源负面感情,而咒术师则是从咒力(负能量)中抽取力量的人类。
比起普通人,每一个咒术师都更能够敏锐察觉咒力波动,御三家传承千年,身为现任家主的左膀右臂的他,更是咒术师中的佼佼者。
因此,在直面眼前这个存在的瞬间,禅院长老就放弃了抵抗。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即便匍匐于地,禅院长老的声音依旧充满不甘,“传说中的【九尾妖狐】,居然被你调伏了……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听家主大叔的话,杀了我,你是这样想的吧。毕竟,已经被放弃的族人在他成长之前摧毁,是最方便的吧。”
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和在五条悟和佐助面前的有所收敛不同,九尾的咒力此刻被他毫无保留的放了出来,空气中充斥着压抑的,实质化的黑红咒力。
“啊,什么嘛,怎么不管在哪里都有和团藏一样的家伙啊,”鸣人挠了挠头,突然之间重重地叹了口气,收起了那副冰冷冷的模样,无奈地说道。
“长老爷爷,别摆出一副我欺负你的表情好吧,在我眼中,你才是反派哦。”鸣人的声音恢复了平常,“嘛,但是虽然你是混蛋,我也不会杀你的说,毕竟要是这样我就和你这家伙一样了嘛。”
“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轻视、排挤、打压族中弱小的孩子,在那种扭曲的环境中得罪了【天与暴君】就算了,现在就连【九尾妖狐】都放弃了。”鸣人点了点头,“这样就算禅院家哪一天被灭门都不奇怪的说。”
“这样愚蠢的决策带来的后果,现在是不是该好好审视一下呢,长老爷爷。”
“你这个小鬼……!”禅院长老明白了他的意思,压抑着怒火,“这是家主的决断,老夫也不可能干涉。”
“更何况禅院家的家规,岂是随便改变的东西,蠢货。”
“明明直毘人大叔天天就知道喝酒,什么都不管?”鸣人嘀咕了两句,“算了,也是,腐朽了几百年的家族,一时半会也改革不了的说……”
“但是,无法改变禅院家糟糕的氛围,就只能委屈你们这些大人物改变一下了哦。”鸣人摸了摸下巴,木着脸,看起来格外的唬人,“毕竟,就像我说的,家主大叔虽然人不错,但是完全不管事嘛,所谓的放权就算滋生了你们这种混蛋。”
“禅院家也该进步了。”
鸣人轻描淡写之间,咒术界历史悠久的名门,御山家之一禅院家的家主以及长老的换届似乎就已经被敲定,完全没有当事人答应的必要。
禅院长老不甘地抬头,在与那双湛蓝眼瞳相接触的瞬间,偃旗息鼓。
与天空同色的湛蓝眼瞳,剔透得不可思议,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辉。然而从那双眼瞳之中,禅院长老看不见自己的存在,有的只有静静燃烧的,坚定的意志。
那是上位者的眼神。
为什么一个诺诺唯唯,满脑子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废物,会有这种眼神?从鸣人的目光之中,禅院长老看到了只有身居高位者才会有的威压,甚至比禅院家的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更加坚毅。
也许是被鸣人的气势所摄,也许是意识到现在的他的确有这种实力,禅院长老屈服了。作为年过百岁的老人,他能活到现在,甚至可以说操控了禅院家大部分实质的权利的理由,就是他的审时度势,他永远不会触碰到真正的底线。
“老夫……明白了。”禅院长老开口,“我会向家主提议,运作……”
“那么,再帮我一个忙,长老爷爷。”鸣人这个时候才说出了他最重要的目的。
“五条悟清理咒术高层这件事,你知道是吧,”他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御三家都有一定的渠道了解到内幕。
“不论幕后黑手的目的是什么,”鸣人刻意隐瞒了Berserker的存在,继续开口,“他们的目的都不简单,绝不止于取代咒术高层,控制咒术界。”
禅院长老这下是真正震惊了。
禅院鸣人所说的推断当然在情理之中,对于他们这些老狐狸而言,只要稍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高层已经被操控却按兵不动,迟迟没有动作,直到被五条悟发现并消灭之前,幕后黑手蛰伏的那段时间,难道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目的都没有吗?
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相信。唯一合理的推断只有他们操控咒术高层的这一事实,并非是目的,而是手段,在达成什么目的之间的条件之一罢了。
因此,他们才会干净利落的舍弃,以连五条家的小鬼那双眼睛都抓不到破绽的速度逃跑。
但是问题是,为什么禅院鸣人会知道这件事?这个秘辛,他究竟知道多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这样的性格吗?作为禅院家的长老,对于禅院家的弃子就算再怎么不想在意,他依旧无法忽视禅院鸣人的存在。
就像是洁白无瑕的白玉之上的黑点,对方就是这么碍眼的存在。他能活下来,不过是家主的一时兴起和的确没有什么威胁罢了,所以他才勉强不去在意。
禅院长老对于面前这个金发的年轻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咋咋呼呼的往昔模样,此刻看见鸣人的样子,一时半会居然无法接受。
“你的确不一样了……”
“人是会变的,长老爷爷。无论是变好还是变坏,这个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如果有,那一定是早就被蛀空,只有表面的朽木罢了。”鸣人的目光悠远,声音带着神奇的说服力。
有那么一瞬间,禅院长老在他的身上看见了禅院直毘人年轻时候的样子。尚未放弃的,踌躇满志的,年轻的领导者。
“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吧,族中和你同样想法的也有数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像你一样强大到威胁禅院家。”禅院长老沙哑的声音响起,“禅院甚尔,不,现在应该说伏黑甚尔,他倒是有那个实力,但是那个懦夫逃跑了。”
“说什么恶心,只是无法面对毫无咒力的自己罢了。就算天与咒缚再强大,他也无法威胁到禅院家。”
“但是,你不一样,禅院鸣人……你……”禅院长老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也许说起来你会觉得虚伪吧,但是对于老夫而言,禅院家的延续高于一切,从我成年的那刻,老夫已经决定把一切都奉献给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