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中的时候就喜欢用?按动笔,无聊的时候就倒着竖在?桌子上,然后松手,看笔弹出去,偶尔会弹到江应后背上,就在?他洁白的校服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他会若无其事地给江应擦,后来发现擦不?掉也洗不?掉,他把衣服扔进盆里,泡上漂白剂,把校服蓝色领子都漂掉色了。
那时候的小习惯一只保留到现在?,只是他现在?已?经25岁了。
18岁对他来说远的就像是一场梦,理智跟他说,他不?应该因为18岁的一场梦闹小孩子脾气,但他还是不?敢回去,他跟18岁的他一样没出息。
那时候他会绕开江应家、宋爷爷家所在?的那一片街区,现在?他绕开整个江城。
游时笑了,看着他俩:“要不?你俩去得了,我留上海看家。”
“不?行,”周楠摇头,“我老婆快生了,这时候出差娘家人能把我撕了。”
“就是,人家老婆快生了还让人家去,”谢历笑,“你在?上海有家有老婆?”
游时忽然沉默,又冷飕飕地看他一眼:“你老婆也快生了?”
“我没老婆。”谢历顿时蔫了,吸了吸鼻子,又说,“我也没说不?去啊。”
“游时,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安静许久后,谢历忽然问。
游时偏头看着窗外?,外?面正在?落叶,又是秋天了,阳光照在?金黄的落叶之上,亮闪闪的。他看了很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轻轻笑了下:“回去也行,谈完合同就回来,最多三天。”
“好嘞,”谢历扬声,冲徐妙点头,“给咱仨定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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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号从上海虹桥出发,列车钻进秋天里,一路经过?南京,合肥,历经三个半小时,最后到达江城。
越靠近江城,城市和记忆就越发清晰。一路上游时看到很多熟悉的东西,熟悉的摩天大楼,熟悉的桥和江水。游时头靠在?车窗上,一路无话,偏头看着外?面。
他们行程安排的很赶,落地江城第二天就安排了和客户吃饭。谢历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怎么回事,当天晚上就开始拉肚子,整个人快拉虚脱了。
和客户吃饭的重任最后落在?游时和徐妙身上,游时开车,徐妙坐在?副驾。她不?会开车,也不?知?道?谢历都找来了些?什么废物点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驾照考到科几了?”游时看着前?面,声音有点凉。
徐妙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考多久了?”游时瞥她一眼。
他看见徐妙的手指缩回去一个,变成了个一,他挑挑眉,徐妙开口:“一年。”
游时:“……”
他垂眸看向导航,导航的终点在?二高附近的状元楼。
二高附近变成了饭店一条街,状元楼本来经营得岌岌可危,摇身一变变成了那里最上档次的饭店,也没有人会拿状元楼这名称嘲讽了,毕竟有一年,二高真的出了一个状元。
状元楼某个包厢内。
“来再喝一杯!”
“这酒不?喝我们的生意就有点谈不?下去了,说实话,公司对于网安和云计算这块,需求没那么紧迫……”
“你看看,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事,我们这些?老人告诉你一句,生意都是喝出来的,酒桌上不?喝酒,谈什么生意。”
“小妹妹,我再给你倒一杯,你们老板不?懂事……”
酒桌上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的,说胡话吹牛皮,合同的事一点没提,就算提起来也是这不?行那不?需要,总而言之就是不?要。看上去都喝晕了,实际上比谁都清醒。
一群老油条。
游时一滴酒都没有碰,冷眼看着这群人。
站起来的那个挺着啤酒肚,摇摇晃晃要走过?来给徐妙倒酒。
徐妙看着那个男人,又看了看游时。游时没看她,徐妙只看到游时冷漠的侧脸。
徐妙尴尬一笑,闭着眼睛,豁出去了,站起来,用?还没熟练掌握的酒桌话术,磕磕绊绊地说:“只要生意能谈成,什么都好说,来我敬您一杯……”
那个男人笑着点点她,夸她上道?,弯下腰要给徐妙倒酒。
忽然,一只手伸来,盖住了徐妙酒杯的杯口,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沾染上红酒的酒液,红色点染在?指尖,显得手指更白。
徐妙一怔。
整个包厢刹那间安静,刚才还在?借着酒劲装疯卖傻的一群人瞬间清醒,沉默又算计着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