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驰很快消失在狭窄的西115街尽头。
因为出发得早,他们没赶上rush
hour,时间不过8点,离上课还有两个小时。柰穿回了那件雪白的纱裙。她抱着膝盖,静静呆坐在台阶上,眼前的世界模糊而遥远。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只剩下内心无尽的空洞、疲惫、沉重。血红蛋白里、神经末梢上、每一根汗毛中、每一寸肌肤下都充斥着一种可怕的麻木——似乎肌体不再属于她自己。愤怒吗?悲伤吗?恐惧吗?羞耻吗?怨恨吗?她的内心一片混乱,无法分清这些情绪,也无法分清它们是否真实存在,亦或只是【应该】存在。
她是否该反抗?如果反抗,该如何做?去报案吗?可真的有人会相信她吗?Fairchild会如何报复?那张绿卡她怎么解释?那样是不是自寻死路,是不是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
不。她不能报案。她绝不能报案。那样做会毁了她的。
或者……
她是否该顺从?该按照Fairchild的意志,好好完成这场交易,期盼一切尽早结束?或许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轻松一些,她可以把他对她做的事情,理解为一种变相的“爱”?
甚至……尝试去享受这种“爱”?尝试得到他更多的“爱”?
她的思绪开始偏离正轨。谁说这不是一种“爱”?虽然这“爱”残酷、扭曲,甚至带着摧残,但或许这就是她能从中获得的唯一形式的“爱”?
她该去迎合他,去争取他更多的“爱”……
不!——她惊得脊椎发凉,浑身一抖——那不是爱!你疯了吗!?那绝不是——
“Nelle?
Where
WERE
you
all
weekend?
You
wanna
go
over——”(柰?你一【整个】周末都去哪儿啦?你想不想对一下作业——)
清朗的女声自头顶洒下,熟悉得恍若隔世。
柰仰头,迷蒙地望向她的朋友。朝阳从Neha背后透过来,给她乌黑浓密的蓬勃卷发镀上一层耀眼的金,映得她像一尊沐光的神祇。
Neha本是笑着的,可在看清柰的脸色与衣服的瞬间,话语戛然而止。她怔了一秒,微微凝眉,随即蹲下身,伸手轻轻探了探柰的额头,嗓音放柔了许多。
“Hey,
what
happened?
Are
you
OK?”(呀,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柰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颤抖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泪水无声滑落。
Neha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她没追问,没催促,只是问她需不需要去医院,在得到拒绝后,就沉默地陪她坐在台阶上。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晨间熙熙攘攘,上八点早课的学生行迹匆匆,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也有几个熟人停下脚步,却被Neha一一用眼神赶走。
纽约的九月中旬已微寒。Neha脱下外套,包裹住柰单薄的肩。她5’1”(155cm)左右,娇小玲珑,外套对柰而言短了一截,但柰仍将衣领拢紧,指节泛白地抓着薄薄的布料,仿佛那是一点仅存的温暖。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I…I
want
to
call